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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章 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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對於Loki的處罰遲遲沒有定論。他是在雷神被剝奪繼承王位的權利後名正言順代替沈睡的Odin接管Asgard,卻試圖殺死流放於地球的兄弟;他私通敵人,間接毀了彩虹橋,可他又親手殺死了霜巨人的頭領——哪怕那個王才是惡作劇之神真正的親人。Loki挑起了矛盾,但同樣的他也以毒辣的方式徹底杜絕了戰爭的隱患。沒有人能給Odin沈睡的這段時間中Loki的所作所為下一個存在對錯的評價。正因如此,荼毒無辜的地球生靈、試圖統治其他星球的邪神至今仍舊被幽禁在仙宮最深層的牢獄中,雙手拷著禁魔的鐵鏈,甚至為了防止他用他那張能言的嘴引發意外,連他說話的權利都剝奪了。

Thor站在囚獄之外,看著洛基雙手被縛,鎖鏈的另一頭接著地面。他的弟弟,那個曾經同樣優秀的小王子,就這麽坐在冰冷的地上,垂著頭一動不動。所有的生氣都被他垂下的黑發遮住,仿佛一具死了很久的屍體。

感應到突兀的目光,Loki擡起了頭。看到他的“兄長”神色覆雜的立在原處,邪神一點也不覺得意外。他自從被扔進這裏就在盤算著Thor到底會在多久之後到來,時間比他想象的久一點,Loki足足目睹幾十個日升日落,這一抹金色與紅色相間的身影才出現。

獨自一人前來探望囚犯在Asgard是禁止的,然而現在的雷神可是這個星球的王,還有什麽是國王不能幹的呢?

國王……Loki想扯起譏諷的笑容,然而口,枷完全阻擋了他的動作。意識到自己就算笑出聲Thor也不會發現,邪神頓時倍感無趣。

“……Loki。”

被綁在這裏連話也不能說的是我,你這麽難過幹什麽?Loki冷眼盯著走向前,停在魔法屏障外的Thor。年輕的國王蹲下來,他蔚藍色的雙眼中飽含著痛苦與悲傷,甚至有淚水在一向堅韌強大的雷神眼中打轉。哈,真是有趣。Loki不禁想到,就算自己殺掉這麽多凡人,造了這麽大的孽為何他這位可敬可親的——偉大的——兄長還能夠用這種毫無芥蒂和厭惡的眼神看著自己?

恐怕現在整個宇宙能對著自己幾欲哭泣的,也只有Thor了。估計他替自己求情了,結果肯定是失敗,不然他的傻哥哥也不會如此難過的與自己平視不是嗎?懲罰到現在還沒降臨到自己頭上,Odin在想什麽?

魔法屏障禁止任何活物出入,沒有例外。Thor將手放在透明的屏障上,仿佛這樣就能抵消他心中的難過一般。

“你流浪的這段日子裏,我的心遭受萬分煎熬。”

哈,那還真是謝謝你了,“哥哥”。只是在我不知道躺在那個星球上茍延殘喘時,Asgard仍舊在慶祝你的歸來,怕是連你在喝酒時都不會想著我究竟遭受的是什麽樣的痛苦。

“我與我們的父母都以為你死了。”

是你的父母,不是我的。

“……直到我以為你死了,我才意識到了一些事情。”

“——意識到你的重要性,意識到……Loki,我有多愛你。”

愛。

從Thor近在咫尺的蔚藍色雙眸中,Loki看到自己充盈著淚水與殺意的眼神。

剛剛Asgard的新王,我們偉大的雷神說了什麽?他說他愛Loki。

他竟然有臉說他愛Loki?

Loki用盡力氣融入他的世界,費盡心機讓他的目光更多的落在自己身上,絞盡腦汁讓自己嫉妒又敬佩的兄長真正的屬於自己——直到知道自己是個醜陋的怪物後,自己才明白,這番作為是多麽的愚蠢。

Thor天生便是王者,他總是能輕易得到朋友們的信任,臣民的欽佩和父親的希望。他不會屬於任何人,尤其是只能卑劣的站在他的陰影後亦步亦趨跟隨著他的Loki。

Loki不會擁有Thor,永遠也不會——從來沒有付出過同等感情的他,有什麽資格說愛自己?!

雷神,我的兄長,為了你的愛,我恨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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